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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人的薩滿信仰

在這片鬼魂遍地的土地上，聖靈還有空間運作嗎？

2024年12月10日

Christianity 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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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ny Chuang)薩滿信仰（Shamanism）在台灣之所以蓬勃發展，是因著民間信仰的興盛。對台灣人來說，民間信仰不僅是一種宗教，更是被普遍接受的世界觀的一部分。在農村和城市地區，台灣人對薩滿儀式的參與都相當普遍。

我在台北市中心度過童年，成為基督徒之前，每週會去廟裡好幾次。雖然我自己從未被鬼附身或尋求身體的醫治，但我親眼見過我的表親和朋友經歷這些事。

位於台北市中心附近的行天宮總是大排長龍。四年前，我在撰寫博士論文期間拜訪行天宮時，看到約有50到100個人排隊等待接受治療、祝福或其他儀式的服務，廟裡共有兩位薩滿道士舉行儀式。一位女道士似乎正在為一個約莫20歲的年輕人驅除惡靈。她念著咒語，年輕人全身劇烈地顫抖。她的咒語聽起來像一串不具意義的音節，但我注意到，後方還有幾位道士似乎正在誦念老子的《道德經》。

在台灣，人們普遍能接受薩滿道士，因為他們的存在很實際。如果有人認為自己被鬼纏上，薩滿儀式通常被視為最快及最常見的解決辦法。在這個視鬼魂、靈體和惡靈為日常生活一部分的土地上，薩滿儀式早已與人們的生活不可分割。任何人說自己去找薩滿道士驅趕不好的靈體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

尋求薩滿幫助的台灣人並不是什麼道德淪喪的人，也不是為了得到什麼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絕望者。他們對薩滿儀式的態度就像去五金行選一把錘子那樣實際：「這把錘子很好用，這家店有信譽，價格也合理，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在台灣，許多薩滿儀式的實踐涉及請求靈界中惡靈的協助。基於這一點，我強烈不建議人們參與這些儀式。然而，若我們忽略薩滿儀式在台灣的真實存在及其強大的影響力，我們可能會失去基督徒和非基督徒。這是因為薩滿儀式能夠回答教會未能處理的日常問題，尤其是與宣教人類學家赫伯特（Paul Hiebert）所稱呼的「中間領域（middle realm）」，即鬼魂、靈體和祖先相關的問題。

台灣的基督徒可以推廣《雅各書》第5章所提到的醫治，作為薩滿儀式在治療疾病和驅鬼方面的替代方案。正如聖經所說：「你們中間有病了的呢，他就該請教會的長老來，他們可以奉主的名用油抹他，為他禱告。出於信心的祈禱要救那病人，主必叫他起來；他若犯了罪，也必蒙赦免。」（雅各書5:14-15）。

台北有間規模龐大且不斷成長的教會名叫靈糧堂。這間五旬節派教會會定期舉行禱告和醫治聚會。當有人在這些聚會中得醫治時，人們會歡慶這個神蹟，並歸榮耀給上帝，因為人們看見上帝透過教會傳道人有功效地工作。

當台灣人認為自己被鬼附身時，他們也能有另一種選擇，不必總是去行天宮找薩滿。他們可以去找基督教傳道人，這些傳道人同樣能有效地驅鬼或帶來醫治。對一般台灣人而言，無論這個儀式是奉耶穌的名，還是奉關聖帝君的名，最重要的是它能有效。

薩滿儀式的觀念和實踐已深刻塑造福音派及其他圈子中台灣神學的樣貌。當街角的薩滿道士在驅鬼並與靈體溝通時，教會被迫發展更豐富的天使學和魔鬼學，以解答人們對這些靈體的疑問。同樣地，當人們求助民間宗教儀式來尋求身體及靈性的醫治時，教會也應更全面地發展基督教與醫治相關的神學。

Tony Chuang（莊智超）為《Religiosity and Gospel Transmission: Insights from Folk Religion in Taipei》一書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