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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學角度探討民主運動的新突破

「政改與五區總辭」神學沙龍

2009年12月08日

Christian Times 時代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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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香港基督徒學生運動、香港婦女基督徒協會及大公神學工作室合辦「政改與五區總辭」神學沙龍已於十二月三日於樂富女協會址舉行，講員為香港基督徒學生運動執委楊佩艮、女協主席劉劍玲、自由寫作人古斌（因事未能出席，以錄影片段分享）及大公神學工作室吳國偉宣教師，內容有簡介政改內容及五區總辭，亦從女性主義神學角度、基督論及解放神學探討有關議題，其後設有自由討論，讓會眾交流意見。

楊佩艮簡介政改方案與五區總辭的內容。本年十一月十八日，政府發表《政改咨詢文件》，提出行政長官選委會人數可由八百人增加至不超過一千二百人，增加的四百人分別歸屬四大功能界別，即每個界別增加一百人，而行政長官的提名門檻維持八分之一。另外，立法會議席則由六十席增加至七十席，功能界別與分區直選議席就比例不變，各佔一半，五席的功能組別與現有的一個區議會議席將全部由民選區議員互選產生。她認為，政改咨詢文件對政制走向民主方向作用不大：選委會人數只增加四百人實不足，與普選目標相距甚遠；立法會議席增加十席可或會對民主派造成危機，增加的議席若不屬泛民，可能連民主派在重要議案的三分之一否決權都失去；而且，新增五席的功能組別與現時一個區議會議席由民選區議員互選產生，可預見功能組別的特權正在擴大，同時立法會選舉將進一步小圈子化。因此，有政黨提出五區總辭，即香港的五個選區：香港島、九龍東、九龍西、新界東及新界西，每區有一位泛民立法會議員辭職，然後進行補選，而泛民只有一個政綱，就是實行二○一二雙普選，當選民投票予泛民參選者，就代表支持泛民提出的政綱，即變相以一人一票方式公投是否實施二○一二雙普選。

民主是最平等的

劉劍玲從女性主義神學的角度剖析五區總辭。她認為五區總辭與女性主義神學的願景相符：女性主義神學作為被壓迫者的神學致力促進平等無剝削的社會（如費蘭特說的Discipleship of Equals，肯定女人男人同時被呼召成為耶穌的門徒，而蘿特進一步指出，女性更為下一代設想，期望給予後代一個公義與美善的社會），而五區總辭變相公投作為民主運動新突破，激發公眾的注意，推進民主就是權力歸於人民，掙扎出本土民主運動主體性的思想──她補充，在現存的政治思想與制度中，民主是最平等的（一人一票，每個人皆有政治參與的權利，選出代表自己的議員等管治自己的社會，而在某些國家或地區，更可以一人一票的形式對某項具爭議性的議題作出公投）政治模式。可見，兩者皆指向平等、美善與公義。

另外，劉劍玲認為五區總辭變相公投需要有足夠溝通，如與市民的溝通（市民需要明白補選時不是投票給甚麼黨派，更重要的是對二○一二雙普選的議題作出公投）及泛民各黨派間的協調等；她發現，這種女性化的溝通特質曾出現在某些議員身上，如公民黨黨魁余若微等。她又提問：投票作為社區性的運動，女性男性與的投票會否有分別？女性作為社區的橋樑，又能否發揮更大的作用？地區性的教會在五區總辭變相公投的事上又能否扮演一個重要的促進角色？

保守團體能否釋放激進力量？

古斌提出基督的虛己是很刻己、激進的。他認為，激進的意義在於動搖原來的秩序，並當中的權力分佈。他引述聖經記載：「他本有上帝的形像，不以自己與上帝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既有人的樣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順服，以至於死，且死在十字架上。」（腓二６-８）耶穌放棄以神的形象（最像神的行動）去審判一切，取以奴僕的樣式救贖世界，體現祂對上帝激進的順服，非出於被迫，而是一種意決。審判本身並不激進，只體現上帝作為上帝，鞏固原來的威權；相反，救贖是激進的，因為它把事情一次過解決，達致和解。他進一步指，和解不是和諧，真實的基督教倫理是要求政治性的，要求捨棄（以非A達成A），要求激進的實踐。最後，他詢問：「政治上保守的團體能否釋放一些激進的力量，去達成真實的和解呢？」

吳國偉分享「五區總辭（公投運動）作為解放神學──過往的『解放』神學為何不能在香港扎根？」。他認為，解放神學肯定神學是由下而上，從自己作為受壓迫者的處境出發，而九十年代，解放神學來到香港而不能生根建造，是因為神學上的觀念錯誤及學術上的問題，沒注意到神學是by the poor的主體性及整體（如教會）參與的層次，只停留在for the poor和with the poor的個體參政的層面，而且不理解解放神學是以動態詮釋學的方法釋經，而非科學、考古學方法研讀以色列人出埃及的經驗；並且社會理論的革新不標示解放神學的應用相關性減低，「因為剝削仍然存在」。他批評，神學院或機構只將解放神學視作學術研究，多為一家之言，沒有群眾基礎，而且社會學水平不足，加上普遍宗教氛圍造成信仰私人化與中產化的問題，扭曲解放神學的核心，就是由下而上，在人群中、行動中與共同尋索上帝的使命。

對於當今的民主政治，吳國偉認為是「空談」的議會政治。他引用憲法學家Carl Schmitt的「政治的」神學，指出神跡就是對現世邏輯的中止，強調政治在體制上的超越介入，「宣佈緊急狀態」，並「敵我劃分」，讓自己重新再選擇，思量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五區總辭作為公投運動，就是對現行制作出政治形式上的例外狀態的決斷，並且引發一連串的政治改造形勢，讓民眾重新掌握決定權，重新定義自己作為主體，去決定政制發展的前路。他形容，五區總辭在解放運動中形成公投群體，形成「造勢」（按黃毓民對hegemony的重譯），在運動中帶來友誼。最後，他表示，信徒需作信仰反省，從自己主體處境中重思信仰，使解放神學在香港可以生根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