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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當一個女兒

2014年10月09日

教會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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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e
父親在3月30日停止了吃力的呼吸，停止了心跳。
最後一次探望父親，並且努力在他生前傳講福音後，我和丈夫從娘家回到了台北的家。後來那幾天，我一直不停確定手機裡有沒有未接來電，一有人打來，我就想是不是家裡的電話。後來出現了二哥的來電，我就知道事情發生了。
我其實非常平靜，因為我自認是家中唯一對爸爸的靈魂去處有把握的人，因為我確信爸爸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所以不需要哭泣。未信的家人問我，我都說爸爸去的地方我以後也會去，我們會再見面，而且他現在在神的懷裡，好得無比。
辦喪事時，家中使用傳統民間信仰的儀式，但可以接受我不要爬著哭喊到棺木旁。我也不願意穿得全身白，不願意照著那些沖煞的禁忌去避諱做什麼……諸此種種，我都想證明，我真的相信也真的知道爸爸去到更好的地方，所以我不需要悲傷。
就這樣，我竟然一直沒有哭，也沒有任憑自己去回想、去思念父親生前的點點滴滴。我反覆思想著許多經文，想著經文中傳達的應許，似乎也想以此對自己證明，我確信天堂的事，只想著好得無比的事。
女兒的心
雖然經過溝通，家人最後還是決定用傳統儀式，我也覺得沒有關係，但希望可以有一個家庭追思，聊聊爸爸、看看照片。但是事情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容易，一個葬禮牽涉到許多家庭、許多長輩，也產生許多意見，更指涉到許多人的生死觀。
於是我逐漸覺得很疲倦，我覺得自己好像為義受逼迫，好像為福音受苦，但我又刻意控制著不高也不低的情緒，一直平穩地打著電話、做著決定，跟所有的人說：「沒有關係。」我心裡一直想著，爸爸在神那裡，家人如果能因為喪禮過程而柔軟下來，願意聽進福音，那就是神最大的賜福了……這個想法驅動我去做許多事。
直到某個晚上，我實在疲倦得很，想享有一些獨處的時間，於是坐下來，想單單享受神的同在。這時候，我開始對於自己沒有眼淚感到不安。
我嘗試以書寫來訴說內心的感受，原本想在筆記本上寫：「主，為什麼我哭不出來？」在我下筆前，我卻得到主溫柔的話語：「妳只要當一個女兒就行了。」
那一刻，我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的筆停了下來，沒有寫下任何字，斗大的淚珠開始一顆顆滴落在筆記本上……。
天父的愛
我只要當父親的女兒，就夠了。我可以思念許多片段，他唱歌的時候、他種菜的時候、我離家前跟他的擁抱、我和他通免費的電話、用視訊時看到他開心的表情、他在婚禮上的嚎啕大哭和不知所措、我在病床邊幫他搽乳液、剪指甲……我可以就這樣當父親的女兒。
不論他的靈魂在哪裡，他再也不會跟我講電話，再也吃不到他種的菜，再也聽不到他唱的歌了……但我仍然是父親的女兒。
我也只需要當天父的女兒，祂明白我的軟弱，明白我的處境，我可以把這一切通通交託給祂。我不用汲汲營營地想要在儀式裡穿插點什麼、增添點什麼，好讓別人「看見神」……我的天父不需要我這樣，我只要當一個女兒，重點不在於我可以做什麼，而在信靠祂已經做成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