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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訪鎮西堡檜木群─聆聽神聖樹種發出的原始聲音

記者夏俊明採訪

2012年03月15日

基督教論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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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縣尖石鄉鎮西堡位於海拔1600－1900公尺的檜木群，是全台最大的檜木原始林，面積達50平方公里。論壇報的同工有幸在初春退修會安排攀登此祕境，雖在毛毛細雨中，走過漫長的崎嶇山路、險路，涉水穿越溪谷，一路在唱詩歌、吹笛聲相伴中，當大伙兒到了山上，一路飽覽美麗壯觀、不同特色的檜木群，不禁讚嘆上帝創造大自然之美。

　　這座檜木群，從過往的獵場到如今的生態產業，經由世代傳承，不僅保有豐富完整的原始氣息，更是上帝賜給當地泰雅族人們隱藏版的寶藏。

　　神聖樹種 天然糧倉

　　「Qparuung Utux」是泰雅族人對鎮西堡檜木群的稱呼，意指「神聖的樹種」。據族人表示，先人之所以如此稱呼，乃在於泰雅族人對上帝賜下、耆老傳承的檜木林區之尊敬。根據先人教訓，檜木不得用來製作傢俱，連砍伐都不行。正因為守護著這塊林區的泰雅族人有著同樣的信念，才能讓神所祝福的森林發出最原始的聲音。

　　鎮西堡檜木群最初是泰雅族人遷徙於此所走出的步道，而後成為老一輩們賴以為生的獵場，包括肉類蛋白質及野生菜蔬、草藥等的取得。對族人來說，這塊森林是上帝供應生命存留所需的天然糧倉。近七年，外界開始注意到這塊寶藏，開始有登山客慕名而來欣賞檜木群，於是在族人以自然工法的整頓下，近五年開始對檜木群步道及生態保育進行規劃，並成為外界矚目焦點。

　　原始之美 從森林學智慧

　　「鎮西堡檜木群不僅帶有原始美麗，背後的故事更連結部落與森林的感情」，身為部落長老並積極參與檜木群保育工作的阿道•優帕斯如此強調。

　　阿道長老說，森林過去是獵場，步道正是老一輩族人的狩獵路徑。入山後遇見的第一條溪，族人們稱之為「磨刀溪」，代表著入山的起點，在此將武器磨利後，準備好自己才能為生存而戰。

　　此外，有一年冬天十分寒冷，客人上山到了人稱「夏娃」巨木的樹洞中避寒，為取暖而點了火，沒想到火勢因煙囪效應而蔓延，頓時讓夏娃樹燒了起來。當天下午，族人眼見林中飄著煙，要年輕人先一步上山探查，得知著火後，族人們帶著務農用的幫浦，進入山林溪床中汲水，再到山上滅火，一來一往、同心搶救，族人們經過九小時的努力後，不僅滅了火，更救了夏娃樹的生命。

　　阿道長老說，檜木森林的故事還很多，在這裡的介紹不僅是物種的說明，更點出族人如何看待這片土地，切入物種與族群間的關係。而在這些故事背後，都是耆老們透過智慧將觀念傳承的管道。如在森林中的赤楊木，是最先於森林中佈種的樹木，其根群具有固氮作用，讓這塊本是容易坍塌之地因此堅固起來，使其它闊葉樹能順利成長；200年過去，赤楊木生命終了之時，倒下的樹身又成為其它樹種的養分，犧牲自己換來的是生生不息。

　　另外，當地著名的「馬告」，是一種特殊香料，直接食用無味，等到咀嚼那一刻才迸發出香氣。部落耆老從環境中得到的智慧，延續子孫後裔成為生活準則，而這也正是上帝透過所創造的世界，讓世人從中學習的道理。

　　教會自然工法守護生態

　　此外，過去在開發檜木群步道時，林務局曾經想要主導設為觀光景點，並使用非天然材質鋪出步道。部落得知後，與教會一同站在生態保育的觀點上，堅決為這塊天父及耆老存留的資產而戰，並要求讓族人以自然工法，透過木材、石材等可就地取得的材料，讓道路成形也不造成環境汙染。在雙方協調下，而後不僅順利讓族人可自擔保衛家園的責任，其作法更成為林務局未來規劃其它林地時的範例。

　　如今，不僅環境保存下來，部落年輕人更有機會回歸作嚮導，在教會與部落開班授課下，下一代學習認識自己的家園，帶客人尋訪先人腳蹤，將故事流傳下去。

　　阿道長老表示， 對鎮西堡部落的泰雅族人來說，檜木群是族人極力守護的產業，無論是使用天然材料鋪建步道，或是在生生不息的原則下減少狩獵、魚捕，都是老人家們要下一代持續堅守住的原則。

　　「我們這一代絕不能揮霍老人家交付的資產，更要為下一代存留同樣美好的樣貌」，阿道長老於歡迎之際也發出呼籲，盼望前來的朋友只要留下腳印，不要留下垃圾或帶走任何本屬於山林的東西。

　　他並感謝上帝，自己在鎮西堡成長近50年後，看見鎮西堡族人得在失業率高漲的趨勢下，還能倚靠上帝及先祖留下的產業，從中找出生存之道；無論是農田的耕耘或檜木群的保護經營，只要用心，相信上帝賜下的禮物仍待族人一一揭開。

　　針闊葉混雜 物種豐富

　　鎮西堡檜木群，其範圍自鎮西堡部落延伸到苗栗及宜蘭鴛鴦湖一帶，以紅檜及扁柏為主要樹種，樹齡約在2500－2800年間，不僅數量多且密集，更有許多特色巨木座落其中，更因著地處中海拔闊葉林與針葉林交界處，因此有著豐富的動植物物種。

　　殼斗科植物是檜木群中普遍可見的物種群，其果子於秋、冬天落下後，會吸引山豬、山羌及大型猛禽類前來覓食，如灰林鴞、褐林鴞、大冠鷲、林鵰等，都是這裡的常客。

　　檜木群步道分為A、B兩區，在入山後經岔路才分開，路旁亦有明確標示。兩區有著同樣的檜木群，不同的是A區坡度較陡，其中有著3、40顆特別密集的檜木群，以及被外界稱為「毒龍潭」的高山陵線小湖泊，族人們則稱之「Bsilung（潭）」；B區以最粗的巨木，需20多人才能圍起之「老爺樹」為特色，裡頭還有著名的「亞當與夏娃」、「夫妻樹」等，都是登山客為特色檜木取的名號。其它如台灣黃杉、台灣鐵杉等，也都能在森林中相遇。

　　圖╱鎮西堡檜木群保存良好，富有許多特色巨木，正等待喜愛登山的朋友前來一探究竟。（黃聖志長老提供）2012.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