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乳癌病人的家人」
2011年08月03日
癌症是可怕的病症,化療的過程令身心摧毀;然而當患上的是乳癌時,更令女性失去性別的身份,甚至因失去這性徵而導致婚姻破裂。為了探討乳癌對女性帶來的影響及相關牧養反思,基督教協進會性別公義促進小組於七月卅一日(主日)假九龍佑寧堂舉辦首次性別公義論壇,主題為「我是一個乳癌病人的家人︰婦女、身體、死亡的牧養反思」,邀得信義宗神學院教牧學博士生吳巧媚分享。聚會逾二十人參加。
本身是傳道人的吳巧媚現正於信義宗神學院攻讀,並撰寫了一篇名為〈倖存者──牧養.癌症病人的反思〉的論文作為功課,「我是兩個乳癌病人的家人。我一直希望妹妹是倖存者,不過,當醫生宣佈妹妹的死訊時,她已離開倖存者的行列。於是我又寄望她的三位姊姊包括我,可以倖免;可是,當姊姊確診乳癌時,我不得不思想『倖存』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吳巧媚的四姊妹中,妹妹及家姐均先後證實患有乳癌;其中妹妹與癌症搏鬥九年後離世,而家姐則剛完成了一些化療療程。在陪伴家人一同經歷病患的過程中,吳巧媚深深感受到現今香港醫療霸權現象,令本該是主體的病人,卻成了工廠生產線上的一件物件,要去遷就醫療體制下各樣事項,如排期、醫生的時間等。「我們也不可以服用中藥,因為這會阻礙了醫生的研究。原來,醫生的研究方法成了主體。」
吳巧媚說她妹妹是電視台資深新聞記者,對社會種種現象早已鍛鍊出高度觸角及思考力,生前妹妹不時反問:「化療是必須的嗎?」、「我的乳房可以保留嗎?」「已復發好幾次了,不繼續化療,就是我懦弱嗎?」然而在這醫療制度下,她們仍得停留在「醫生是專家,病人需要你」的迷思之中,不敢對醫生作出挑戰,「西方醫療以患病的器官為本,遏止病源是首要的任務,以乳癌為例,既然病源在乳房,那麼將之切除是必須的,幾乎沒有商量餘地。……病人和病人家屬無力招架,非常被動。」
期間吳巧媚與會眾分享一首關於乳癌的英文詩 Modified Radical(作者為 Ann Davidson),當中提到女性的乳房是何等的美麗,但當被切割後,便成了一堆垃圾被棄置。「當我讀到這裡時,我感到十分震撼。對女性來說,乳房不是垃圾,是身體的一部份。」她認為這樣的切割不單摧毀婦女的身體,更直搗女性的性別意識,摧毀她們對自我身份的認同(self-identity)。在這種種及漫長的經歷下,教她不斷去思考教會可如何去牧養患乳癌的信徒。「乳癌婦女的身體經驗,對我們來說可能是十分陌生,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明白,切除乳房其實是切割一個『全人』的話,我們對牧養乳癌婦女會有新的詮釋。」
在分享過程中,吳巧媚透過一些問題穿插其分享當中,以引領會眾去思考:醫藥業是一個助人的行業嗎?醫藥業原本的使命是甚麼?是甚麼支配了今日香港的醫藥業?乳癌婦女的身體經驗了甚麼?病人怎樣理解他的病?……
在與台下交流的時段內,本身是協進會公義促進小組成員兼從事婦女牧養研究的趙麗雯指出,當有教友的女性器官如乳房、子宮、卵巢、輸卵管等患病,教會是會有點不知所措,例如不知是該否登週刊?可否在祈禱會中公佈?因為這些事項說出來「很肉酸」,也不知患者或其家人是否願意公開。她又指出對女性來說,原來切割子宮及切割乳房的層次是不同的,「曾有一個個案,太太須先後切割子宮及乳房,她在切割子宮後,她的婚姻沒出現問題,但在切割乳房後,婚姻便破裂了。」她指出這些都會影響病者的自我形象及婚姻關係,因此牧者須關注及思考「為何我們會這麼忌諱?這些器官不都是上帝創造的嗎?為何上帝創造的我們不能說?」趙麗雯認為我們的普及教育需要在這方面多做點功夫。
在落實牧養方面,她建議教會可提供心靈治療,例如組織病人小組互相守望,而教牧亦為患者及其家人提供一些禱告或醫治禮儀。
此外,多位參加者都認同醫療霸權的存在,也有指在治療過程中須與醫生爭持;亦有教牧表示在西醫醫療霸權下,難以向教友推介另類療法如中醫或自然療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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