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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

陳如玉╱宣教士、心理諮詢師

2013年08月13日

台灣國度復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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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藥時間，這個月以來負責照顧爸爸的一位護校二年級實習生，來協助爸爸吃藥。完成了例行任務後，她告訴我這是她最後一次餵爸爸吃藥，明天她就要轉往別的單位實習了。
我請她自己告訴爸爸。她隨即轉過身去，停頓了一下，我看得出來，她是在準備自己並整理情緒。她走到爸爸的左耳邊，彎下身，開口說：「爺爺！這是我最後一次餵你吃藥，明天我就不在這?了！」說到這?，她的眼淚已經不聽使喚地流了下來。一邊試著忍住淚水，一邊仍努力想把話說完：「你不要因為我不在了，就不好好吃藥，不好好吃飯哦！你是很好的爺爺（病人），一直都很配合，我很高興可以服事你。我一直把你看成是自己的爺爺，因為我很小就沒有爺爺了。我有做不好的地方，弄痛你的地方，請你原諒！」我聽著她一字一句的表達，忍不住也哽咽了起來，淚水跟著滑下臉頰。我遞了面紙給她，也給了自己。
爸爸靜靜地聽著，在她稍停拭淚時，說：「你很乖！吃飯了沒有？」我強忍住難過，試著用自然的聲調重複爸爸的話：「他說你很乖！」再彎下身告訴爸爸：「她捨不得你！」
她哭著繼續說：「我沒能看見你健康快樂地出院，是我最大的遺憾。爺爺！你一定要好好吃藥和吃飯，我希望你很快就可以帶著笑臉，健康快樂地出院。好不好？！」
她重重地吸了口氣：「爺爺！謝謝你！那我走嘍！」她急急地起身，我目送她，說：「希望以後在街上可以遇到你！」她回頭轉身，雙手合十，微彎著身體，匆匆離開了！
對這個不過十七歲的赤子而言，這是令她不捨的「生離」，而對我，卻是預嘗了「死別」的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