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彩見證】她的種種風華——蕭邱碧玉的故事 (2022年11月04日)
文圖◉潘黎如
有一天，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總會婦女事工委員會幹事連嫦美牧師跟我說，她想要為牧師們背後的無名英雄留下紀錄。當下我們想到好幾位讓我們很感佩的牧師娘，有了一些想法、一些想像，於是先嘗試寫出這篇作為引子，希望能引發有心人一起來挖寶、聚寶，將來收集成冊，留下宣教服事的蛛絲馬跡，供後輩緬懷與學習。
無私關懷的牧師夫婦
蕭邱碧玉（Peggy Cooley），是已故台南神學院院長蕭清芬的妻子，曾任南神音樂教師，為台灣栽培出許多音樂人才與師資，音樂系和幼教系歷屆校友們應該對她都有許多感懷。
Peggy牧師娘也是一個很謙和、很有愛心的人，任職南神之餘，還在安平的瑞復益智中心免費教「音樂輔療」。據說，她的媽媽很有愛心與奉獻精神，這一點Peggy牧師娘遺傳到了。
關於蕭清芬牧師、院長，相信大家知道很多，這裡不多贅述，以下這些只是記幾件小事（註）：
1.關懷有需要的人：蕭牧師會把私人受邀在外演講、證道的謝禮存入郵局，每年聖誕節前，讓南神的同工美華姊把錢寄給在外島及東部偏遠地區事奉的傳道人。
2.不濫用公帑：蕭牧師把家分為公領域一樓和私領域二樓，清掃私領域的費用他們自付。
3.細心觀察：對於認真求學或經濟匱乏的學生，極力給予機會與幫助。
4.深愛台灣這塊鄉土：美麗島事件發生後，蕭牧師付出許多不為人知的心力，也把為台灣打拚的種子傳承給女兒蕭美琴。
5.重感情，關懷小人物：蕭牧師每次回台灣都會邀請在他家打工好幾年的姊妹，約在我的辦公室一起話家常。
6.知進退：蕭牧師是有智慧的領導人，在台灣政治環境險峻之際，他守護了南神。
7.用心為南神募款：每次出國回來，蕭牧師一定從口袋掏出外幣或外幣支票，隨時為南神尋找經濟來源。
比台灣人更像台灣人
專業插花老師林清南是蕭院長的親弟弟，他與我分享許多關於他四嫂Peggy牧師娘的故事。五位嫂嫂中，林老師與四嫂相處的時間最多，當兄嫂從神學院單身宿舍搬到家庭宿舍，林老師就經常出入他們的家。他感嘆說，奇妙的異國婚姻帶給蕭牧師一家人不同的領受，上帝巧妙的安排帶領擁有貴族身分的四嫂委身下嫁到遙遠的台灣來。後來四哥因為感念四嫂為了配合夫婿的服事，長期遠離家鄉，在60歲時決定帶著全家重返美國，讓四嫂與原生家庭的親人相聚。
林老師說，四嫂初來台灣時是先學中文，感覺學習不易，改用羅馬拼音學台語，好像就比較順遂。她資質聰穎、進步神速，沒多久就可以到菜市場買菜，溝通已不成問題。在教學上，她也一步一步跟大家打成一片，在學生們眼中，她是一位認真、細心、耐心又有愛心的老師。
林老師表示，四嫂反應很靈敏，廚藝也非常好。家裡常有親朋好友來訪，她會烘焙餅乾，也會做很多料理招待客人。她在神學院結婚當天穿的中式禮服和頭紗，也是自己親手做的。嫁來台灣的時候，她搬了一大箱私人用品過來，其中就有一台縫紉機，她買菜時經常順便買布回家，幫小孩做衣服。不過她也會接受別人送的二手衣物，無論是用品、衣著或食物，她都愛物惜物。很多親戚都親眼看過她把盤裡的菜餚吃得精光，連奶油都會舔乾淨，是極為惜福的人。
蕭牧師夫婦返美定居後，林老師曾多次去拜訪他們。他說好像從沒有看過或聽過四嫂發脾氣或大小聲，她的媽媽和兩位哥哥個性也很隨和。林老師客氣地說，他們兄弟都遺傳到老爸的壞脾氣，很慶幸脾氣暴躁的四哥遇到個性溫順的四嫂。兩個家族的環境、背景不同，有著諸多的文化差異，但因著基督信仰，兩個家族能夠彼此相愛包容。四嫂的寬厚與包容尤其令他敬佩，台灣夫家這個大家庭有許多喜事、喪事，人情世故的複雜她從不過問，就是夫唱婦隨，因為她理解國情不同。林老師說，四嫂的順從比台灣人更像台灣人。
比台灣媳婦更像台灣媳婦
林老師說，蕭美琴任職花蓮立委那些年，四哥經常回台，四嫂因為家裡養了貓，而且在白人教會裡也有管風琴及其他服事，便留在美國顧教會、顧家。她雖然已經退休，還是不斷為家庭忙碌著，就算兒女蕭美瑟和蕭啟仁已經成家立業，她還是像傳統台灣人一樣，常常為他們兩個家庭準備好料。她對子女的呵護，有別於一般美國人，過年過節或孫子生日時，都會叫他們回來團聚。林老師眼中的四嫂擁有台灣家庭傳統美德，比台灣媳婦更像台灣媳婦。
蕭美琴也許遺傳到媽媽家族那邊對政治的熱愛，一直熱衷於政治。受派為台灣駐美大使時，政府調查她的背景，尤其是母親那邊的親戚，發現Peggy牧師娘家族有人乘坐鐵達尼號，船難發生當時，他們能平安返抵美國，是因為他們坐頭等艙，發生事故時先搶救權貴，可見其家族背景之強大，但他們從不炫耀。
蕭牧師突然中風之時，所有親戚朋友都甚為驚訝和緊張，唯獨Peggy牧師娘冷靜面對與處理。以往蕭牧師回台時，多數由林老師接待食宿與交通，感情極深，所以蕭牧師生病帶給林老師無限的感傷。Peggy牧師娘知道他們兄弟感情非常好，遠端視訊時，在鏡頭前不斷地安慰林老師。林老師說，如果不是因為疫情那麼嚴重，他一定會飛去幫忙四嫂陪伴、照顧四哥。不過四哥很依賴四嫂，不願讓外人幫忙，由此也更看出Peggy牧師娘堅毅的個性。
Peggy牧師娘勤儉持家、不愛虛榮，蕭牧師常對人說，她從不化妝，替他省下很多額外的費用。簡樸的外表是很多人對她的印象，雖然家境優渥，她並不穿金戴銀。或許她認為牧師娘需要低調一些，雖然衣服很多，但只穿輕鬆舒適款。她並不喜歡參加家族的聚會，因為每個人都穿戴華麗。無論在美國或在台灣參加婚禮，人們看到的她總是素雅的，頸部只戴著家傳的項鍊，根本看不出她是望族千金。林老師說，四哥常說若不是娶到四嫂，生活可能會很清苦，而四嫂祖先留給他們的股票，單是股利就足以供他們度日。可以想見，幕後的推手是勤儉持家的四嫂，她是站在蕭牧師背後默默付出的無名英雄。
一位南神音樂系的學姊也分享她印象中的Peggy牧師娘說，她是一位沒什麼脾氣的人，說起話帶有一點外國口音，總是輕聲細語，上課時很認真，沒有老師或院長夫人的派頭。學姊印象最深的是Peggy牧師娘的幼兒音樂課、特殊兒童音樂課，她盡心盡力推廣奧福兒童音樂，讓更多孩子能在生活中學習音樂。她總是默默地做、不多言語，用自己的生命和老師、學生們分享她的音樂，讓人看見她願意擺上的心，更讓人體會到宣教師的愛。從她身上，我們看到信仰不是用說的，是用生命展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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