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牧養與身體接觸的界線 程翠雲：若過份強調#metoo將破壞兩性信任 (2019年03月26日)
採訪：梁悅筠 / 2019年3月26日
【時代論壇訊】
前陣子#metoo運動再次帶動全球討論男女之間的界線。教會牧者與信徒應如何界定善意的身體接觸和冒犯的身體接觸？三月十九日舉辦了「touch有時metoo有時」講座，三位講者分別討論有關兩性身體接觸的迷思，及教牧作牧養的界線。
春麗：信徒能夠分辨善意和冒犯的身體接觸
現於Jesus online推動青年工作的資深傳媒人歐建樑（春麗），就牧者能否與牧養對象有身體接觸這個問題上分享自己的做法。春麗明確表達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因#metoo運動而停止擁抱。」他指，給予擁抱是他慣常鼓勵牧養對象的做法。話至此，他便走向前與一位相識多年的敬拜隊女信徒擁抱。他相信教會牧者和信徒能夠分辨善意和冒犯的身體接觸，不會濫用權力。若雙方已有鞏固的關係，牧者毋須刻意忌諱。
然而，春麗坦然承認自己作為男人的本性——有對性的渴求。他表示自己在決志信主前是一名娛樂雜誌攝影記者，擅長拍攝露底照和講淫褻笑話。信主後，他放棄以往一切的工作，跟隨耶穌。正因為他承認自己的本性，他更會刻意控制自己，定立界線。他向在場人士分享三個原則：一、不碰酒精；二、不與女信徒獨處；三、坦白自己的為人，並向對方交代，如表示知道自己醉酒會容易出事、這樣，他便能夠與女信徒保持適當的距離。
明光社項目主任歐陽家和從文化研究的角度思考#metoo運動的意義，表示社會能否接受某種行為與當時的文化有密切關係。他先播放美國四十年代的流行歌曲 “Baby, It’s Cold Outside”作切入點，指那個年代男女互相調情，女方在不太情願的情況，又無法拒絕男方的情況而共渡一宵，是一種社會常態。只是在現今年代，男和女的社會關係改變了，以往的做法不再適用。因此，#metoo運動並非單單討論應否支持女性發聲，其信息應是帶領社會思考過往有甚麼障礙，逼使到這些女性要事發多年後才有勇氣指證對方。對於男人，這個運動的信息則是告訴他們以往視為合理的調情文化，在現今社會已經不適用，男人惟有接受這個已經改變的社會風氣。
程翠雲：牧者應避免單獨處理與性相關案件
觸動輔導中心性治療及家庭治療總監程翠雲表示，性騷擾的個案是最難處理，尤其是涉及信徒牧者或管理層的個案。她指成功輔導的大前題是輔導者要有個人動機。然而，很多涉事的被投訴人只是基於法律責任而參加輔導。在這個情況，他們普遍都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罪過。若施害者並非真心接受輔導，輔導成功率便會很低，而這類被輔導者普遍存憤怒的心理狀態。如投訴人和被投訴人是教會常合作的弟兄姊妹、機構內的同事，兩人之間有很多恩怨情仇，但他們曾有一段曖昧的關係，有單獨外出，未正式拍拖；後來，卻因某種原因反目，要到輔導中心解決問題，性騷擾的個案會因兩人複雜的關係而難以處理。
然而，當教會出現疑似#metoo的問題，牧者、導師和身邊的信徒可以做甚麼？到類若在教會圈裡遇似投訴，程翠雲建議教會管理層應立即成立專案委員會，並邀請獨立專家加入其委員會調查事件。她強調這些投訴不能拖延處理，否則其他教會弟兄姊妹會有很多聲音，引起公憤。更重要的是，很多涉事的女性都不會主動投訴，她們把抑鬱的情緒一直隱藏在心裏面，有些更會看不開，試圖了結生命；有些則分不清性侵犯和性騷擾的分別，把事情放得很大，覺得很自己羞恥。程翠雲指，若騷擾者身邊有很多朋友、在教會擔任某些崗位，涉事的女性會倍感孤單和低落。因此，教會高調嚴正處理相關投訴，可安撫其他也有類似經歷的女性。
有見及此，她建議每個教會的導師必須設立防治性侵犯和性騷擾指引，其指引可參考香港平等機會委員會；而每個教會須要有處理主任執行其指引，這個處理主任可以是教會導師。另外，性侵犯和性騷擾指引可在教會的週刊刊登，通知信徒其教會已有處理性侵犯和性騷擾的指引，這樣能夠保障教會把信息帶到沒有勇氣站出來面對傷害的受害者，以及警戒犯罪者教會會嚴肅處理這種問題，以免他們再萌生犯罪念頭。若教會牧者想讓信徒更深入認識這個問題，他們可以開班講課，與信徒討論這個相對敏感的問題。程翠雲亦建議牧者不要一個人處理跟性有關的問題，若事件處理不當，會對雙方涉事者造成很大傷害，導致他們反對教會，甚至反對整個宗教。
對於#metoo運動，程翠雲認同歐陽家和的看法。「因為過往有太多含冤受屈的人，這種社會風氣的改變是好事。」但她補充，若此運動推動得過多，會破壞男女之間互相信任的關係。她相信性本身是美好的，但男和女對性必須要有警覺性。她欣賞春麗坦然面對自己對性的渴求，因為這樣會對自己的警覺性更高，其他女性也懂得如何跟他建立適當的界線。相反，若一個外表翩翩君子，內裡卻充滿淫念，他們會犯罪的機會更高，其他女性也不懂得防範。若身邊的信徒感覺某位牧者或弟兄姊妹言行踩界，應私下作出提醒，避免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是次活動由 Jesus Online、明光社和觸動輔導會舉行，約有二十人出席。
左起：程翠雲、歐陽家和、歐建樑（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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