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新《宗教事務條例》 體制内外教會迎向修法浪潮 (2018年03月06日)
國度復興報 記者 尹箴 台北報導
中華福音神學院國際事務處因應中國國務院2017年修訂公佈《宗教事務條例》（簡稱「條例」），於今年（2018）2月1日實施，遂於3月1日邀請中國神學研究院哲學博士、香港中神中國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宋軍博士，透過影像播放方式，以「中國教會面臨的挑戰」及「在光與影之間─中國大陸體制内外教會在新《宗教事務條例》下的挑戰與機遇」為題，分享其觀察心得。
條例採審批制
宋博士表示，條例的第一個特點是審批制，使宗教事務控制權緊握當政者手中。總體而言，條例就教堂設定、建造、活動、神學教育及奉獻等都採審批制，政府管轄權範圍相當廣泛，例如：硬體方面的教堂改建、新建、異地重建；教堂內的修建及大型露天造像設定等；活動方面包括臨時活動地點審批，跨地區、大型、教堂外大型活動，以及互聯網宗教資訊服務、3個月以上的培訓等，還有神學院的設立、合併、分設；聘用外教；變更校址、校名、隸屬、目標、學制、規模等，以及接受10萬元（人民幣，以下同）以上奉獻等，都要求宗教團體事前申報，中國政府有絕對的准駁權。
至於准予備案的規定有二，一是宗教活動場所管理人員，二是宗教教職人員，規定看似寬鬆，但能夠成為中國政府認可的此二類人員，甚至牧師，其提名及任命過程，法律也賦予政府極大的權限。
管理原則極為模糊
其次，條例的第二個特色是許多法律概念的定義非常模糊，例如：第三條規定，宗教事務管理堅持保護合法、制止非法、遏制極端、抵禦滲透、打擊犯罪的原則。第四條規定，國家依法保護正常的宗教活動。至於何謂「合法」、「非法」、「極端」、「滲透」、「犯罪」、「正常的」宗教活動等概念並未清楚定義，留給執法單位極大的解釋權，或是將來的立法空間。
畫定紅線設定禁區
此條例中的「禁區」，包括顛覆政權、群體抗議、醫療教育、宗教衝突、獨立運動、外國勢力等，顯示這六大範圍是適用法律的底線，不得觸犯，任何宗教，包括基督教在內都一體適用。
教會的機遇─體制內教會
體制內教會適用新條例，在神學院校方面，條例賦予神學院許多具體而寬鬆的權利，例如選派留學生，原條例規定由全國兩會統一考試、統一選派至海外留學；新條例將選派權下放至省、自治區，以及直轄市兩會，這對各省神學教育相當有利。
條例也准予神學院申請法人登記，神學院可因此享有獨立人格，既可募捐也可依獨立法人資格來設定或處分財產、事務等，使得教師資格認定、學位授予、聘用外教等均可由神學院自主決定為之。相較於修訂前的規定，新條例賦予體制內神學院更大權力。
為什麼條例授權體制內神學院這麼多好處？因為條例規定體制外教會（家庭教會）必須登記，當體制外教會的「臨時宗教場所」依規定合法化後，傳道人須進入體制內神學院進修，才能使身份合法化。新條例之所以授權體制內神學院更多資源與能力來擴校或加強師資，就是為了體制外教會大量湧入神學院時，有因應能力。
體制內堂會根據新條例規定，也可申請法人登記。新條例實施前，中國只有一個宗教法人，就是全國兩會，那時，堂會歸各地政府管理（屬地管理）。堂會法人化後，與神學院一樣，是獨立的法人，活動安排的自主權相對加大，使體制內堂會有更多發展空間。
教會的機遇─體制外教會
那麼，體制外教會機遇如何？宋博士形容說，幾乎沒有空間。例如：未取得傳道人資格者不得以「宗教教職人員」身份從事活動（第36條）。禁止家庭教會舉行主日敬拜、小組團契、收取奉獻、出境參加培訓或會議、開辦神學院校（第41條）。禁止在學校從事佈道、組織團契、舉行聚會（第44條）。公益慈善活動禁止傳教（第56條）。宋博士表示，在內地，法令規定是一回事，如何執行則是另一回事，單純依法論法，各禁止規定都訂有罰款，使體制外教會完全失去生存空間。違反各項規定的罰款都相當可觀。例如：體制外教會擅自舉行大型宗教活動，罰款10至30萬元。體制外傳道人講一次道罰1萬，假如準備每月講4次道，就得預備4萬元罰款待繳。其餘如擅自設立宗教活動場所或宗教院校，沒收所得、財物，所得無法確定，罰款5萬元以內（第69條）。接受奉獻，罰款所得1至3倍；所得無法確定，罰款5萬元以內（第69條）。到境外參加培訓、會議，罰款2至20萬元（第70條）等。
關於體制外教會的出路，中國政府曾就體制外教會如何能夠接受登記作過研究，明白他們的底線是不加入三自教會。所以35條未規定家庭教會必須登記在三自教會之下，只需申請登記，接受監督即可。換言之，中國政府認為，家庭教會應可接受該條款。至於，是否接受「臨時活動場所」登記的規定，後續是否有進一步限制，例如：接下來是否須面對傳道人資格認定問題，有待家庭教會深入考量。
綜觀條例的公佈施行，明示值此社會轉型時期，中國政府對境內各宗教的強勢主導與管控權，透過審批制及法律適用底線等明確界定，將逐步具體落實。面對新條例帶來的變革與挑戰，相信不論三自教會或家庭教會，皆應審慎研議，認真迎向此浪潮，以為因應。
因應中國「宗教事務條例」專題講座。劉以琳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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