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 “五月花號”教會成員希望能以難民身份來美國定居 |
(2022年09月13日) |
本新聞提供者: Christianity Today
潘永光牧師和他帶領的中國家庭教會的61名成員的絕大多數人都已抵達泰國。這個教會的成員在2019年和2020年之間離開深圳前往韓國,兩年來試圖在韓國獲得難民身份,但未獲成功。 上個月,這群人離開韓國濟州島前往泰國曼谷,希望能向聯合國難民事務辦公室提出上訴。他們繼續努力尋找可以安家的地方,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再搬一次家,前往美國。 這是一次付出了巨大代價的探尋。 就在全球新冠疫情爆發之前,深圳改革宗聖道教會的基督徒們離開了他們的專業工作、他們在深圳的家和他們年邁的父母,前往韓國濟州島。潘牧師不僅承擔了在屬靈上關懷教會成員的職責,還負擔起照顧他們日常生活的後勤服事,包括他們在海外的工作、住房、醫療、安全和旅行。他還需要面對一些中國基督徒的批評——他們認為他應該留下來面對逼迫,而不是“潤”出中國。 但是他相信他是在遵從上帝的呼召,帶領他的教會獲得更大的自由,就像“五月花號”上的清教徒一樣。“為了羊群的屬靈祝福,我投入了更多的精力,付出了更大的代價,”潘牧師說。“沒有人像這樣帶着孩子和婦女,從一個國家跑到另一個國家。這不是在逃亡。這是在出埃及。” 在2022年8月底安靜地離開韓國濟州島后,潘牧師於周一通過《華爾街日報》的一篇文章向全世界宣布了他的教會會眾的最新行蹤。同一天,這個教會的基督徒在曼谷的聯合國難民辦公室申請了難民身份。他們在美國定居的希望得到了美國官員的支持,包括美國宗教自由委員會負責人、前眾議員弗蘭克·沃爾夫(Frank Wolf)。 與此同時,這批人在泰國面臨著危險。不僅許多人需要延長他們的旅遊簽證,否則就有可能成為非法居留,而且他們說他們受到中國特工人員的監視,擔心被遣送回大陸。有一個家庭仍然被困在濟州島,因為中國領事館不給他們剛出生的女兒發護照,使她成為了一個沒有國籍的孩子。這種壓力讓“五月花號教會”的成員感覺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邊緣。 “我經常禱告,求神給我更多的恩典和力量,”潘牧師說。“過去這兩年難以承受,是我牧會工作中最困難的時期。” 離開故土 聶雲鳳於2012年開始參加深圳改革宗聖道教會,並在教會創辦的基督教學校任教數年。她記得執法部門向房東施壓,要求驅逐學校和教會,導致他們不斷轉移地點。警察會闖入主日敬拜或課堂,告訴他們必須中斷聚會。 2018年中國實施修訂后的宗教法規后,壓力增大,教會領袖面臨更多的監控和審訊。警方堅持要求潘牧師關閉學校,解散教會,並停止與西方國家的教會聯繫。 因此,當潘牧師認為唯一的選擇是離開中國時,聶雲鳳被說服了,特別是當她考慮到她孩子的未來時。2019年秋天,她和她的兩個孩子抵達韓國,潘牧師和她最初不確定是否要離開中國的丈夫在她之前已經先到那邊,為教會尋找一個去處。 “中國是個‘牆’國,我們在國內無法看到真實的信息,”她談到她丈夫的改變時說。“當我丈夫在韓國調查事情時,他可以看到真相,離開中國變得更加迫切。” 大約60名他們這間教會的基督徒,其中一半是孩子,在濟州島與他們會合,濟州島是朝鮮半島南端的一個旅遊勝地。 到濟州島后,他們驚訝地發現,韓國政府通常會拒絕幾乎所有來自中國公民的庇護申請。在沒有合法身份的情況下,許多以前在中國屬於中產階級的教會成員只能靠做一些低微的工作,包括洗碗和收穫蔬菜,來維持生活。 潘牧師說,許多人被這種工資微薄的勞動密集型工作搞得筋疲力盡。濟州島的冬天寒冷而多雪,不像即使是冬季最低氣溫也很溫和的深圳。一些人接到自稱是中國領事館工作人員的電話,讓他們來取包裹,他們擔心那是個陷阱。在中國國內,警察對留下來的教會成員進行了騷擾,並盤問了離開的人的家人。 聶說她不後悔離開中國,但是當她的公公被診斷出患有肝癌時,事情變得更加困難。她的丈夫是家裡唯一的兒子,他想在中國照顧他的父親。但是他們意識到,如果他們返回,他們將面臨懲罰,而且再也沒有機會離開。 儘管存在挑戰,教會還是能夠在每個主日自由地在一起敬拜上帝。他們先是在一個租來的地方,然後在一個允許他們使用其建築的韓國教會,最後是在一個酒店的餐廳聚會。聶說,她終於可以平靜安穩地參加主日敬拜,不再擔心他們是否會被警察突襲,或者一聽到敲門聲就跳起來。 她很感激她的孩子能夠安全地在韓國這邊的教會學校上學——在中國,許多教會學校已經被關閉,父母被迫將他們的孩子送到政府辦的公立學校。聶在2020年在濟州島生了一個孩子,現在已經又懷孕34周,這是她和她丈夫的第四個孩子。 轉往泰國 今年2月,深圳改革宗聖道教會在原有庇護案的最後上訴中敗訴。為了避免被驅逐出境,全體會眾重新提出庇護申請,每人花費1000美元。 在韓國和美國官員告知教會成員他們不太可能在韓國獲得難民身份后,總部設在德克薩斯州的反宗教迫害組織對華援助協會提出了一個可能的出路:讓整個團體前往泰國,在那裡他們可以向聯合國難民辦公室提出上訴。與韓國不同,泰國不是聯合國難民條約的締約國,因此該機構——而不是泰國政府——可以直接處理和裁定難民案件。 教會成員投票決定他們最好的選擇是去泰國。因此,在8月,這群人搬到了又一個新的地方。在那裡,他們不會說當地語言,也不了解當地文化。聶的預產期很快就要到了,她和她的家人首先到達泰國,因為她的懷孕出現併發症,需要接受醫療護理。 到泰國以後,教會面臨更多他們在濟州島沒有經歷過的危險。潘牧師和其他消息來源說,他們認為有中國特工人員在跟蹤這群人,在他們所到之處對他們拍照和錄像。周一,當他們在聯合國難民辦公室遞交申請時,潘牧師注意到街對面停着一輛車,車內有一名男子在對他們進行錄像。後來,兩個陌生人坐在附近,在美聯社記者採訪潘牧師和教會成員時對他們進行了錄像。 “到達泰國后,我真正感受到了危險,”潘牧師說。 “儘管在韓國時我就知道泰國會更危險,但這幾天我看到,泰國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得多。” 教會成員擔心中國政府可能會帶走他們並將他們遣返回中國,在那裡他們可能會面臨嚴厲的懲罰——這種擔心並非毫無根據。 他們也很擔心部分無法離開濟州島的家人。據對華援助協會的傅希秋說,在華爾街日報記者聯繫中國駐韓國領事館、詢問其拒絕給嬰兒發放護照的情況后,一名官員打電話給嬰兒的父母,警告他們正在“危害國家安全”。然後這位官員催逼他們寫一份懺悔書,承認他們離開中國是錯誤的,是教會強迫他們去的濟州島。作為交換,領事館將給他們頒發嬰兒的護照。 與此同時,在華盛頓特區,傅和一些美國官員正在遊說拜登政府將這群人重新安置在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間教會已經同意在這群人抵達後為他們提供經濟資助,包括住房和生活費用,並幫助他們安頓下來。美國經常為面臨中國政府迫害的人提供重新安置或人道主義假釋,包括曾經幫助被拘留的維吾爾人、人權活動家和家庭教會的基督徒(包括秋雨聖約教會的一個家庭。) 在回答CT的詢問時,美國國務院表示,他們不會對個別案件發表評論,但他們會致力於幫助世界各地的遭受宗教迫害的受害者。 潘牧師說,他迅速稀疏的頭髮是他過去幾年在曠野中帶領教會所承受的壓力的表現。他說,有時,他感到非常軟弱,以至於他認為自己無法承擔這一責任。他會和他的妻子一起,一邊散步,一邊聊天和為他們的難處禱告。 潘牧師說,閱讀和默想詩篇也給他帶來了安慰。教會通常在每個星期天和每個上學日的開始都會誦唱詩篇,因此大衛和詩篇作者的哀嘆和敬拜常常掛在他們嘴邊。由於教會成員都住在濟州島的同一棟樓里,他會隔着牆壁聽到不同的家庭誦唱詩篇,這是一種美好的讚美的聲音。 當教會成員因為想家、思念他們在中國的家人來找潘牧師時,他提醒他們,他們真正的家在哪裡。“在地上,基督徒是寄居者。我們可以繼續前行,但是泰國不是我們的目的地;美國也不是。我們是向著天家走去。” 翻譯:Sean Cheng |
新聞照片:
|
台灣聖經網 www.TaiwanBible.com